他不确定,她会不会在家里……还是,章月回已经把她带走了。
此刻看到她平平安安在这里,哪怕房里乱糟糟,像是被洗劫过一样,他觉得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他看着淋淋的墨沾上屏风,顺着屏上轻纱的纹路往下蜿蜒,荧荧月光下,像是流淌的、融化的山。
前头山高路险,恶水急流,一低头,唯有轻舟一片,难越关山。
哪怕已经转危为安,他心里依然沉重,他并不知道明天在哪里,并不知道自己能走到哪一步,更不知道此刻的温存能弥留多久。
放眼望去的渺茫,却和此刻踏踏实实握着她手的真实感,矛盾又微妙。
他低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南衣,到底是重逢的喜悦占据了上风,看她哭得都花了脸上的胭脂水粉,他竟生了一丝逗她的心思:“我这屏风可贵,你该怎么赔我?”
南衣急了,为自己辩解道:“你这人好没良心,我可救了你一命呀!”
南衣一低头,发现自己踩到了那支毛笔上,罗袜被墨汁洇湿了一片,浸到了脚底。她忙想跳开几步,整个人却被拦腰抱了起来。
“别乱跑,踩得我满屋都是。”他又嫌弃又无奈。
谢却山将她放到榻上,握着她的脚踝,摘了罗袜,又从一旁取了帕子,替她擦拭脚底的墨痕。
她的脚很凉,被他滚烫的手一碰,浑身便起了微小的战栗。不知是紧张还是些微的痒,南衣不自觉蜷着脚趾。
他喉结滚动,莫名觉得燥热,想说点正事转移注意力。
“你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