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好!几个侍从的心又落了下去,不愧是徐大人,果然舌灿莲花!不仅将哈里怯汗暗戳戳的机锋全部打了回去,还埋下了新的钉子。
哈里怯汗说他一掷千金,徐辞言便暗讽其没见过世面,将鹅毛视为泰山。
再以礼制为引,暗示哈里怯汗,徐辞言代表的是皇帝,是大启,而哈里怯汗只是忽孩部落,称其量算上整个鞑靼南部。
毕竟下对上送礼,才讲礼,而上对下的封赏,都谈情。
真是句句不谈地位,句句都是地位啊。
特别是前面与哈里怯汗相谈时,徐辞言用的是平等的“友”,而后一句提到家主,则变成了觐见。
徐大人的家主还能有谁,自然是陛下了。
这是在点哈里怯汗呢,你只配和陛下的臣子为友,与陛下相比,都是下位。
聪明人讲话果然不一样,侍从心底暗叹,而哈里怯汗也是个聪明人,自然听懂了。
他神色一顿,还没等人看清那眼底的眸光,便又是一副无事发生的模样,笑呵呵地转移话题,“前面便是我们草原的牛羊了,和大启的不同,无咎兄看上什么尽管开口,也该让我礼赠往来了。”
徐辞言笑笑,“自然。”
到了这边,气氛明显比前头粗犷很多。羊群被圈在圈里,咩咩直叫,雪白的羊毛厚实,挤在一块,像是一朵朵软绵绵的云。
而马匹则格外健美,颈部修长,脊梁挺拔,鞑靼的商人举起水瓢淋上去,水液在阳光下反射出金灿灿的光芒,将烈马一身结实有力的肌肉衬托得越发夸张。
那马眼神明亮而机敏,轻轻一颤,将水滴珍珠一样甩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