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越是清晰,那背德的快意就越是浓厚,仿佛这灵魂层面的自毁,是一场献祭给某种他从未体验过的、活着的、滚烫的生命力量的最高礼仪。
当古树的根系几乎要被火焰扯断,一种奇异的东西发生了。
所有的抵抗,所有用以定义“他”的一切边界和规则,都在那极致的灼痛中崩塌殆尽。
如同冰块被火焰逼至临界点,咔嚓一声碎裂,碎冰融于水,再也分不出彼此。
剧烈的痛苦似乎凿开了一道裂缝,让他的意识骤然跌向深渊。
在那片因痛苦而失温坠落的黑暗深处,不再有“精灵”的箴言,不再有“他”的意志,不再有“永恒”的冰冷。
只有一片混沌未分的温热的、原始的海洋。
所有的桎梏、身份的枷锁、永恒的责任、清冷的孤独都在那里溶解了。
这是一种彻底的崩解带来的沉溺与解脱。
一种在痛苦到达极限后被动赋予的彻底的、无我的空白自由,而这份自由带来的轻灵感本身就是一种无上的、扭曲的愉悦。
那片席卷灵魂与肉体的炽热风暴非但没有平息,反而在彼此彻底的“敞开”之中,走向了前所未有的、纯粹到惊心动魄的狂暴。
帐篷内早已分不清喘息是谁的。
空气浓稠滚烫,每一次吸入口腔都像在吞咽热流。
汗水的酸涩、情事溢出的甜腥、以及某种更深层的、类似雨后森林被烈日蒸腾出的蓬勃而古老的气息,混合成一种令人晕旋的迷香。
她不像是在和他交合,而像是在缚在圣堂里,被迫接受一场灼热的洗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