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时后,小男孩被爸爸哄睡,终于不再哭闹。岑璋走进书房,韦荞戴着眼镜正在看资料。她心有郁结,笔记做得十分凌乱。岑璋摘下她的眼镜,对她安慰:“好了,好了。”
韦荞冲他发火,“你走开,不要碰我。”
岑璋当然不会听她的气话。
他看得出来,她也很难受。韦荞只有在难受的时候,一手好字才会写得稀碎。
岑璋将她抱坐在腿上,告诉她:“韦荞,你误会岑铭了。他昨天剩下半杯热巧克力,不是因为不想喝,而是因为,他舍不得喝。你对他讲,喝完这杯就没有了,所以他忍着喜欢,省下半杯明天喝。今天他那样哭闹,不是因为不听话,而是他觉得委屈。他才四岁,还不能够理解,为什么你不允许他喝了。他的表达能力也没有发育完全,所以他不知道该如何告诉你,他真正的感受。”
刹那间,韦荞悔恨不已。
直至多年后,每每想起,她仍然会痛心。
“岑璋,我知道我不是一个好妈妈。”
岑铭从出生起,就和无数一线城市的孩子那样,成为了“城市留守儿童”。韦荞早晨出门,岑铭还没醒,韦荞晚上回家,岑铭已经睡了。韦荞像无数职场妈妈那样,在母职困境里熬了很多年:我想保护你,我就无法抱紧你;我抱紧你,我就无法保护你。岑铭也像天下无数孩子那样,从没有怪过她,越长大,越是理解妈妈、尊重妈妈、深爱妈妈。
韦荞失声痛哭,为自己的无能而悔恨不已,“我已经很努力,还是将岑铭害成这样,是我的错”
“韦荞,镇定一点,不要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