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蕴溪去开的门,鹿呦听到刘姨的声音,没仔细听她们在讨论什么。
没一会儿,房门便被关上。
鹿呦半垂的长睫轻颤了颤,坐起身,低低地唤了一声:“……月蕴溪?”
“我在。”月蕴溪挪步过去,蹲在她面前,“怎么了?”
鹿呦摇了摇头,低哑的声音有种破碎感:“没事,就是以为你走了。”
她眼眶红得厉害,但没有流泪。
月蕴溪看着她的眼睛,感觉自己就像是站在夜晚的海边,看不见水面,却能感受浓郁的潮湿。
“你还在这呢,我走去哪儿?”月蕴溪伸手捋理了下她的头发,声色更加温和,“一辈子很长,人总会有自己要做的事,我不好说会一直陪着你。但至少在这种时候,我是可以一直陪着你的。”
鹿呦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月蕴溪跪在地板上仰头,吻她被润湿的眼角。
沿着泪痕往下,蜻蜓点水地落在她微咸的唇角,一触即收。而手指绕在她发丝里,按着她的后脑勺,让她靠向自己的肩头。
鹿呦额头磕上去,滚动喉咙挤出的声音发苦,第一个字甚至没能发出声:“……小时候,特别不喜欢一个人睡觉,半夜醒了,都要拿枕头去主卧。他们离婚以后,就没有人陪我了……直到奶奶和爷爷进城来,爷爷去世以后,我一直觉得,奶奶就是我唯一的亲人……可是现在,我连唯一的亲人都没有了……”
月蕴溪轻抚在她后脑勺的手指收拢了一下,“是最紧要的亲人,但不是唯一,奶奶是有给你铺好后路的。”
鹿呦没说话,双手攥着没织完的毛衣,指节揉在小鹿图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