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一两年的时间。”他从袖中摸出一支骨笛,那是萨满做过赐福的法器,一般是给平民做法时用的。他看也不看便丢了过去,随后转身离开。
帐内空落落的,只有破旧的几张羊皮,以及一小堆干草,还有几颗象征他王族身份的狼牙。这是乌尔岐的全部家当。
原本以乌尔岐的王族身份,他应当得到的是血玉制成的玉狼。
乌尔岐站在原地,木然的盯着那骨笛。
他只有在后半夜里才能吃到饭那一般是他的兄弟们吃剩的棒骨,或是做给奴隶的干饼,水需要他自己捡雪来烧但有时候,他宁愿饿着。
没人在乎他想的什么,而他在短暂的沉思后蹲下身,露出那留有伤痕与冻疮的手,旋即拾起骨笛,放在自己掌心。
骨笛上祝祷的铭文扭曲着在他的面前变幻,时而是兄弟们讥讽的面庞,时而是萨满们舞动的身影。最后他看到了他的母亲,尽管她的面容已不再清晰。
“……恳求您的宽恕。”他说着,用自己那尚且幼嫩的犬齿咬上那骨笛,将它啃出裂隙,拒绝了它的赐福。旋即掀开帐帘,走到凌烈寒风中,将它投入那燃得正旺的一丛火堆之中。
我会离开这里……然后再回来的。他不知道祂们会不会保佑自己,但仍旧在心里念了一段短短的祷词。
不远处,温暖的王帐内,乌尔健善打了一个哈欠,继续蜷缩在乳母怀中。睡觉。
天彻底暗了下去。
-片段三-
多年后,深冬。
塞北与大梁的交界处,塞北王的行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