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苫把“哦”拖长音:“我还以为你羡慕他有一位上进优秀的女朋……嗯,妻子。”
秦峥回眸深深地看他一眼,平和道:“这倒没什么可羡慕的。”
什么呀,他这是在说情话吗?
沈苫笑着弯了弯眼睛。
秦峥走回他身边,伸手接过沈苫的指尖,牵起他的手将人从长椅上拉起来,两人开始沿着湖边散步。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觉得自己似乎不该出生,或者说,其实我的出生的确就是一个不被任何人期待的意外。”
或许是因为时间已经过去得足够久,秦峥确实已经长大看开了,即使是这样听着便惹人伤心的往事,他叙述的语气也平静得仿佛在讲某个道听途说来的别人的故事。
“我兄长比我大两岁,他自小体弱多病,母亲把所有的爱都投注在了他身上,本来没打算再要一个孩子。”
说起来秦母其实也挺倒霉,怀大儿子的过程顺顺利利,但生下来却是个离不开人的病秧子。而在操心着大儿子时,又灾从天降地忽然来了另一个让她妊娠反应非常严重的小讨债鬼。
不远处有漂亮的欧洲小孩子对着在湖中打架的鸭子大惊小怪,他的母亲由着他在距离湖水近在咫尺的地方蹦蹦跳跳,但手却牢牢地攥住孩子身前身后的衣服,绝不留给托宁湖一丝半毫吃小孩的机会。
秦峥没忍住笑了一下:“我后来有看到过一些说法。你知道吗,其实不是所有女人都有天生的母性,或者说,即使‘母性’真的在上百万年间的进化中被刻进了女人的DNA,其实它也很有可能会在后天被慢慢抹灭。”
并不是所有的妈妈都会真的彻头彻尾、毫无怨言、全心全意地去爱自己的小孩,在一些女性眼中,她肚子里的那个东西根本就是一个来剥削她生命力、和她抢占生机的玩意。
当然,从某种生物学意义上讲,事实也的确如此。
而且这种想法的产生其实也很正常。抛开人类共同演进的意义,女性的职责并非只是生育,可生育却能在漫长的过程中一步一步毁掉女性。所以如果她们能在先天或后天消除掉那些非必要存在的“母性”,实际上说不定也是一种自我保护的进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