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漆黑的眼眸紧紧盯着我,似乎在准备着我的任何反应,无论是大吵一架还是歇斯底里,他都绝对能压制住我的一切反抗。
他们毁约了,并且毫不愧疚。
短暂的静寂中,孟知佑把桌上的签字笔塞到了我手里,真以为我是任由他们操控的玩偶似的,语气轻松的笑着哄道。
“鸦鸦,签了字,晚上我们一起看电影好不好?”
他在试图用另一件事遮掩住当下的凝重,将签了这些留学材料尽量放到最轻微的分量上,让我无从察觉,并且顺从听话的如了他们的意。
攥着签字笔的指节被硌的发痛,我僵着一张脸,能感觉到他们都在盯着我。
以一种警觉而狐疑的,不动声色的打量与审视,笃定了在掌控范围之内的上位者姿态盯着我,将我逼到捕兽网,逼到无路可退的角落。
我慢慢抬起手,手肘抵着桌沿,一张一张的签上自己的名字。
薄薄的纸张力透纸背,几乎要被浓重的黑色名字割裂成碎片。
看到我一声不吭的签了字,他们无声的松了口气,压在我身上的沉甸甸的凝视变得轻盈起来。
也许他们心里在想,我怎么可能会不签字呢。
进入富贵的孟家,去英国留学,这是多少贫苦家庭梦寐以求的平坦人生。
他们以为我在这一年里已经逐渐适应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生活,自然不会拒绝留学的诱惑,不会拒绝和他们站在同样高度的位置上。
一年之约算什么,他们不提起,我不在意,那么这个约定就从来没有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