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上担架时?,郑淮明几乎躺不住,从唇缝中挤出?几个字来:“别……别声张……输液……”
夏医生?为难:“主任,还是先去急诊”
四肢如被冷水浸泡,唯有胸腹间?被灼铁烙过。郑淮明摇了?摇头,断断续续地念出?几个药:“我有数,直接打?……”
他的声音微弱,夏医生?唯有弯下腰贴近才能听得一二,家属不被允许靠近担架床,方宜听不清对话,只见护士利落地拆开注射器,扎进郑淮明的血管,输液袋里的药源源不断送进去。
方宜即使心里恐慌得一团乱,依旧觉得这程序不对劲:“医生?,不应该先去检查吗?怎么直接挂药了??”
可夏医生?只抬头看她一眼,碍于身份,什?么都不敢说。
但那些药输进身体,短短开过几个路口,郑淮明的脸色确实明显缓过来几分?,也不似一开始那样紧紧蜷缩。
推进急诊时?,他冷汗淋漓,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去我办公室打?就行?了?。”
夏医生?刚想?拒绝,只听陪着一起来的小姑娘坚定道?:“不可能,要是出?什?么问?题怎么办?必须去急诊!”
“对,主任,还是去急诊比较稳妥……”夏医生?连忙劝说。
郑淮明胸膛剧烈地起伏着,目光触及方宜红彤彤的眼眶,还是默认了?她话。
但或许是在工作场合自尊作祟,他怎么都不肯躺在担架床上,由夏医生?搀扶着走进了?大厅,在一个远离诊室的边角位置坐下。
那一块位置也空些,靠近急救通道?,深夜时?不时?有血肉模糊的人推进来,地上成线的血珠堆叠,大多数病人都不愿坐在这个方向。
夏医生?挂上几袋输液药,郑淮明深陷在铁椅中,身子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紧绷地垂着头。他脸色依旧白得吓人,目光低垂着,即使身边嘈杂声中血腥气不断,依旧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