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淮明试图用行动证明,自己一个人也可以。
面对他如此冷硬回?避的态度,若是以前,方宜早就气闷得想?发火。但这?一次,触摸到?过这?个男人千疮百孔的内心,她前所未有地平静。
勺子里的粥凉了,方宜就搅一搅换一勺,坚持到?他愿意张口为止。
郑淮明不说?话?,那她就说?傍晚时,她倚
椿?日?
在床边,自顾自地和他聊天。
话?题无关爱情,多是一些?琐事:门口花店的阿姨认识她了,把最漂亮的郁金香专门留给她;周思?衡和金晓秋又?吵架了,为了一支写病历顺走的签字笔;聋哑学校的李校长来电,说?审批已经通过,年后就可以开始筹备……
男人总是眉头微皱,闭着眼,可方宜知道他都听见了。
回?避的动作,方宜全然无视,赶她走的话?,也装聋作哑,但从不离开半步。
不过三天,郑淮明已经无计可施。他靠在床头,一袋袋冰凉的药水输进?血管,带走身上最后一丝温度。
幽深晦暗的目光,跟随着那抹在病房里来回?忙活的身影。
方宜身穿一件浅蓝色V领针织衫,勾勒出纤长的手臂,长卷发柔顺光泽,披散在肩头,显得那样温柔。
小音响里播放着一首悠长的音乐,如泉水般慢慢流淌,与冬日?晨光交织。
她手持剪刀,熟练剥开一束浅黄渐变的郁金香,利落地剪枝、倒水,将那鲜艳的花朵插进?花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