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持剪刀,熟练剥开一束浅黄渐变的郁金香,利落地剪枝、倒水,将那鲜艳的花朵插进?花瓶。
突然,方宜转过头来,对他笑道:“这?是我拜托阿姨新进?的颜色,漂亮吗?”
明眸皓齿,笑得柔和、妩媚,烫得郑淮明不敢多看,微垂下视线。
可她不想?这?么轻易放过他,抱着花瓶走到?床边,追问:“你闻闻,香不香?”
女?孩靠了过来,馥郁的芬芳扑面,伴随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鲜亮的色彩,与他苍白?惨淡的面色对比,光影绰绰,瞬间?照亮了整个画面。
透过花瓣的间?隙,郑淮明深深望向方宜的如水清澈的眼眸,那么美好、恬静。
然而,他闭目忍痛时,没有忽略她一上午掩门出去了三次。工作电话?的声音隐隐从门缝传进?来,似乎是团队拍摄时遇到了什么问题。
看见她进?门时换上的轻松笑意,他心如刀绞,不愿、更不忍心让她把时间?浪费自己身上。
源源不断的高浓度氧气涌入肺腑,郑淮明却?感?到?愈发闷滞,张了张嘴,没法说?出话?来。他吃力地抬手,取下了氧气罩,重重地吐息了几下。
短短几秒,他嘴唇已失去了血色。
方宜连忙将花瓶搁向床头柜,抓住他的手:“医生说不能取下来!”
郑淮明眉头微蹙,抵抗着她的力气,嘶哑道:“回?去……这?里不需要?你。”
他讲话?一向委婉,这?话?已经直接到?了极点。
未等方宜回?答,她的手机再一次震动,寂静中“嗡嗡”的响声尤其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