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停止!"扎西夺过使者的金箭令牌,"我会将所有实验数据封存,除非找到..."他的话被赞普的第二道军令打断。新的使者带来三百甲士,他们的弯刀上刻着狰狞的饕餮纹,身后跟着成队的牦牛——每头都被套上沉重的枷锁。
"赞普说,"新使者冷笑,"如果工匠不愿合作,就将逻些城的牦牛全部制成机关。"他的目光扫过丹增和信徒,"至于这些阻挠者,就用他们的人皮包裹投石机的框架。"
丹增突然盘坐在地,开始吟诵古老的祭文。铜铃声与经文声交织成结界,发狂的牦牛群在结界外止步,它们浑浊的双眼中竟流出泪水。扎西握紧藏刀,刀刃却突然指向自己:"想要图纸,就先杀了我。但在那之前,你们最好看看这个。"
他扯开实验室的帷幕,里面陈列着数十具腐烂的尸体——都是参与实验的工匠。他们的皮肤布满诡异的纹路,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拉扯,骨骼扭曲成不可能的角度。"这就是使用血肉机关的代价,"扎西的声音冰冷,"你们愿意让吐蕃的勇士变成这样的怪物?"
赞普使者的脸色瞬间惨白。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战鼓轰鸣——大唐军队的号角声已穿透雪山。扎西望着工坊外对峙的双方,突然将实验笔记投入火盆:"真正的强大,不是靠吞噬生命。"他转向丹增,"祭司大人,或许我们该在经文中寻找新的答案。"
当夜,逻些城的星空格外明亮。扎西带着学徒们潜入大昭寺藏经阁,丹增则率领信徒在圣湖边诵经祈福。当第一缕阳光照亮雪山时,他们终于在古老的象雄文献中发现了转机——用红景天根系与冰川融水结合的天然机关术,既能驱动农具,又不会伤害任何生灵。
三个月后,雅鲁藏布江畔立起了新型的水力机关。这些装置在运转时会发出悦耳的声响,如同山神的低语。当赞普骑着战马前来视察,看到的不再是堆满尸骨的工坊,而是牧民们用新型机关开垦出的万亩良田。丹增将铜铃系在机关主轴上,256Hz的声波与水流共鸣,催生出的不再是死亡,而是万物生长的韵律。
而在逻些城的博物馆里,那截断裂的牦牛肌腱被永久封存。旁边的羊皮卷上,扎西用血与墨写下警示:"当文明的齿轮开始吞噬生命,它终将被自己的齿牙碾碎。唯有与自然共生,才是永恒的力量。"每到黄昏,大昭寺的铜铃声依然会准时响起,在雪域高原的上空回荡,诉说着这个关于救赎与重生的故事。
密卷哀歌:机关术下的血色文明
逻些城的月光被工坊浓烟割裂成碎片,扎西的藏靴碾过满地牦牛角,靴底黏着暗红的血渍。他握紧手中的羊皮卷,力学公式与密宗咒文在摇曳的烛光下扭曲变形,仿佛无数牦牛的魂魄在纸上游走。布达拉宫密室里那卷古老的《天工密藏》此刻正在他脑海中翻涌,泛黄的纸页上只记载着"八吉祥结"编织法如何赋予材料神力,却未留下任何关于代价的警示。
"扎西大人!新一批牦牛到了!"学徒达娃的声音带着哭腔。扎西掀开牛皮帘,三百头牦牛被铁链拴成扭曲的长蛇阵,它们湿润的眼睛映着工坊里猩红的炉火,喉间发出濒临崩溃的呜咽。剥皮场传来的血腥气混着青稞酒发酵的酸臭,让他胃部剧烈抽搐——那些浸泡在陶罐里的肌腱,此刻正贪婪地吸收着酒精,将弹性势能密度推向12MJ/m3的恐怖数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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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普的军令状就压在工作台角,黄金印玺在烛光下泛着冷光。扎西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想起三日前在王宫的场景。赞普摩挲着机械臂样品狂笑:"有了这能举起千钧的怪物,大唐的城池不过是酥油捏的!"而丹增祭司的铜铃在阶下疯狂摇晃,咒文声被士兵的靴声碾碎。
工坊深处传来金属撕裂的巨响。扎西冲进车间,看见新组装的攻城器械正在失控。牦牛肌腱构成的弹射装置绷成诡异的弧线,浸泡过度的胶原束渗出黑色黏液。"快切断共振频率!"他嘶吼着扑向青铜控制台,却见大昭寺方向传来256Hz的钟声——那本该是触发扭矩释放的信号,此刻却成了死神的号角。
机械臂轰然炸裂,飞溅的肌腱碎片如利箭穿透三名工匠的胸膛。扎西看着达娃倒在血泊中,少年手中还紧攥着藏尺,刻度永远停留在抗拉强度1.8GPa的数值上。血腥味突然变得甘甜而浓稠,他想起古籍里轻描淡写的"以牲祭器",原来所谓的秘术突破,不过是用生灵的痛苦浇筑的文明。
深夜的工坊只剩扎西一人。他颤抖着展开《天工密藏》残卷,终于在页边极淡的墨痕里发现一行小字:"每成一器,需牲九灵,怨气经年,必遭反噬。"窗外传来新一批牦牛的哀鸣,他突然抓起藏刀,在羊皮纸上狠狠划下——力学公式与咒文同时断裂,墨迹与血痕交织成扭曲的八吉祥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