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憨的苹果终于削完了。果肉暴露在空气中的瞬间,他看见妻子放在小桌板上的化妆镜——镜面反射里,最后那个堵住过道的歹徒正在摸女儿忘拿的兔子发卡。
沾着泥渍的拇指抚过水钻眼睛的动作,让他内心突然生出一股烦躁的感觉。
“这位大哥。”李憨突然举起水果刀,刀刃上还粘着半透明的苹果汁液。
只是在举刀的同时,不经意将苹果碰掉在了地上。
三个歹徒同时转头,看见李憨指了指那发卡:
“那是我闺女的小玩意儿,能别动吗?”
说话时他语气很是平静!
蝎子纹身咧嘴笑了,三棱刮刀在掌心转了个花:
“哟,原来这边还有个会喘气的啊?”
他一脚踢开滚到脚边的苹果,汁水在橡胶地垫上碾出黏腻的轨迹。
旋即便恶狠狠一刀向着李憨扎了过去……
当刀尖距离李憨眼球还有二十公分时,也不知怎的,列车内的灯光突然就熄灭了,黑暗如浓墨般灌满车厢。
李憨的耳朵捕捉到金属破空的细微声响。
他侧身让过直刺的刮刀,
水果刀自下而上划出三十度斜线——这个角度能避开肋骨直接刺入横膈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