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风缩了缩肩膀,也蹭到唐盈盈旁边的座位上,像是没听见唐盈盈的叹息一般,自顾自地抱怨道:“谁把冷气开这么大,我快被活活冻死了都。”
唐盈盈一肚子的不爽与哀愁,见了他这幅模样,都没了心情去生气,她翻了翻白眼,没好气地说,“不过这是两回事,即使方惟安事后再怎么折腾,今天对汪瑶的处理也太纵容的。你自己还是个做律师的,被诬陷成这样,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就放手了,这可不更让她觉得这是小孩在闹腾么。”
程风咧了咧嘴,说道:“气也是气的,后悔也是有的,当初怎么就信了她。但说要去跟她较真那就不必了,跟这么个小魔头纠缠,我觉得最后吃亏的肯定还是我。”程风撇了撇嘴,悻悻地说到。
“可真有出息。”唐盈盈挖苦他。
程风毫不在意,没心没肺地笑了笑,将身体转了过来,双手握着安全带,一双圆圆的小眼睛咕溜溜地转了转,盯着唐盈盈笑着说,“真的气还没消?”
“能消么?汪瑶都能把诬告陷害设计成这样了,结果一个无条件地要维护她,还有一个怂成熊样地放过她。那可是公安局,是国家司法机关,却由得她轻轻松松地来,又潇潇洒洒地走。”唐盈盈一面说着,原本已经消了大半的火气又窜了起来。
“这里是派出所。”程风纠正道。
“那也是公安局的派出机构。”唐盈盈发觉程风一直在跟自己对着干,气便不打一处来。趁着等红灯的路口,她猛地伸手去扯那条围巾。这次程风倒是早有准备,紧紧地攥在手里,一点也不肯放松。
“唐律,唐律,我真的快冻死了。你放过这条围巾吧,我跟你说个事情,保证你能消气。”程风一边挣扎一边求饶道。
唐盈盈倒也不是真的想拿回围巾,只是心里实在憋屈,无法安置的情绪与不平,让她就是见不得眼前这个罪魁祸首好过。又见程风着急认真的样子,手上的力气便松了松,“说!你还有什么没说的事?”
程风护住了围巾,赶紧陪着笑脸说:“不是,其实是我刚才突然间想起了我读大学的时候上的一堂课,很有教育和启发意义,想跟你分享一下。”程风的脸笑得犹如一只讨要食物的哈士奇,一口白漆漆的牙齿露在外面,让人气也气不上来。
“那就分享吧,是什么课?”唐盈盈点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在我大三的时候,学校请了台湾一位很有名的法学家来做讲座。老先生七八十岁了,颤巍巍地拄着一根拐杖走上讲台,坐在麦克风面前,问了在场所有人一个问题,你们想过四年的法学教育会给你们带来什么?在场有几个学生配合效果七嘴八舌地给了些答案,更多的人却什么也没说,都在等着他自问自答。老先生轻轻地说,充足的法学训练,将会送给你们另一个脑子。”程风模仿着当时的场景。
唐盈盈也听得有些入神,催促地问道:“什么的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