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盈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特想找根针把程风的嘴给缝上,“就你看见啦?铁青色变粉红色?你开过天眼啦?”
“啧,我就是这么个意思,意思就是这句话对直男的杀伤力满级,小心方总对你旧情复燃。左手老康,右手老方,烦死你。”程风微微点着头,一面评论道,“安全起见,要不你让方惟安一个人回去,你也晚一天走。要不就你先回去,让他留下来陪我办事。”
唐盈盈沉吟一会,说道:“我当时不是这个意思,这句话平时说得也多,我们帮当事人挨骂名的时候还少么?要真是会引起误会,那我找机会跟他说清楚。”她又想了想,摇摇头说,“还是按照这样的计划,你留下把材料都准备齐全了,我们先回深圳。虽然有未成年人减刑这一条,算是突破了第一道防线,但我还是希望能争取更进一步,看能不能跟郭家人见个面,问清楚当天发生的情况。”
程风听她这样说,猛地一拍脑门,就向后倒去,“算了,我已经提醒过了,你们孤男寡女一路同行,回到深圳,你能救汪瑶,但谁也救不了你了。”
?第一百一十章 大巴车
与汪家的协商很费劲,汪家父母反反复复的,但方惟安倒是令人意外的坚定,只按照唐盈盈建议的说法,再不轻易松口。等方惟安与汪家签完协议,汪妈妈再翻箱倒柜地找出汪瑶的出生证时,天色已经傍晚了。三人从汪家出来,一团巨大的火烧云从天空一直漫到西边的海平面上,海面上光影潋滟,晚归的船和人们拥在堤岸上,自然形成了一个临时的晚市,人声嘈杂,刚捞起的海鲜从水箱里翻滚跳跃,有些直接跌落在了地上,被来采购晚餐食材的人捡走。晚市的繁闹,意味着小镇上人们一日辛劳的结束。
在汪家附近,三人找了一家民宅改建的旅馆安顿程风住下。唐盈盈送他入住,又详细叮嘱了几句明天要办理的事情,方才离开。
走出旅馆,方惟安正在门口等她,一脸平静地说:“今晚漳州回深圳的高铁票卖光了,一张都抢不到。我刚才找了认识的黄牛,他们手上也没票,最早要明天的了。”
“啊?”唐盈盈方才只顾着办事,忘记提前订票了,连忙掏出手机,查了一下,果然都没票了,“那怎么办?应该还有大巴吧,赶紧买大巴票吧。”她头也不抬地问。
“大巴太挤了,人又多坐着也不舒服,还不如我们自己开车回去。”方惟安指了指身后的车,言语里透着说不出的温和,“我刚才跟租车公司联系过,这台车我续租两天,在深圳还车。从这里到深圳,全程八个小时,我来开。你在车上正好睡一觉,休息好,就到深圳了。”
晚霞正美,两人的头顶有一株正在怒放的玉兰花,霞光从密密的叶间透过来,将两人拢进了一片斑斓的光影中。唐盈盈累得要命,从早上五点多就去赶火车,一直忙到现在,太阳穴的两侧血管突突地跳动,手和脚就像黏在身体上的四根铁柱子,直直就要往地上坠。她真的很想一把拉开车门,把鞋给踢了,躺在后座上,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管,赶紧睡觉。但程风之前的警告,再加上眼前这样情景,真是让她不能不警惕。
唐盈盈重新扎紧了被晚风吹乱的头发,神色蓦然地说道:“方惟安,我突然想起来,我之前只跟你说了我代理汪瑶案子的费用,帮你跟汪家协商签订合同的服务费用,我们还没说好呢。现在事都办完了,你应该把钱给付了。”
方惟安嘴角微微一动,话语却愈加温柔,“没关系,费用多少你说了算。或者,我可以把我的银行卡给你,你直接转账,密码是你的生日。”
唐盈盈只觉得心脏里的血蹭地一下就冲到了头顶,仿佛自己下一秒就要脑梗了,“方惟安,你不要给我来余情未了这套。我们已经不是男女朋友了,我也有了新的恋情。我接汪瑶的案子,以及我帮你去处理汪家的事情,仅仅只是两件寻常的工作而已,没有其它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