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在门框上、墙上,在一切能抓的东西上留下长而淋漓的鲜血痕迹,信息素被阻隔释放不出来任何一点,声音里的巨大痛苦和悲彻几乎可以实体化,从他的声嘶力竭里绞出旷古的血与泪,以这种代价彻底教会一个小孩不要轻信任何人。
梁昼和近乎崩溃:“哥!!!你他妈在干什么!!别这样行不行,我真的求你了,哥,哥!!我不割了行不行……”
他喉咙里滚出呜咽,像是受伤的小动物,努力伸颈发出忏悔的悲鸣:“我真的错了,我回去跟父亲认错行不行……”
“我自以为是自作主张不应该!!我求你了,小允还在国内等我…我真的不能忘记他,我真的不能……”
他的每一声嘶吼都仿佛泣咳出一点破碎的灵魂,庞大而窒息的无尽恐惧扼住了他的喉咙,叫他目眦欲裂、悲彻欲绝。在这样的逼慑下,终于泪流满面地说了实话:“……我不知道你和父亲是从哪里知道小允的,但我真的不能没有他……”
“我真的,真的,”他被铁链绑了四肢,头永远也抬不起来那样垂在胸膛前,声音哽咽到说不全话,“真的很喜欢他……”
“没关系,”沈倦从监控里看见梁故山摸着梁昼和的头,将其按在自己的小腹处,看起来就像一座俊美而无情的神像,语气平稳却残忍至极,“忘记了就不存在‘不能没有’了。”
沈倦看到这里,即使再睁大双眼也抵不过连绵不断的泪意,他像是变成了一汪泉眼,只能不受控制地掉着泪,即使很努力在忍住哽咽,也能听见抽泣时含着水意的鼻音。甚至因此完全红了眼眶,像是在雪天里被冻红的那样。
他真的很想给梁故山一巴掌,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桌下的手已经深深攥成了拳头,因为太用力而细微地发起了抖。他好难过,不知道要怎么说,他的喜欢通过监控失真的录音传播到沈倦耳朵里依然效力不减,每一声都响在他的耳朵里。像告白、像求救。
“嗯。”沈倦仓促地笑了一下,像是在回应监控画面里那个惊惧、痛苦、不安的十八岁梁昼和,“我也喜欢你。”
梁昼和很快被布条封住了嘴,禁止他再毫无底线地消耗情绪。催眠师与助手短暂讨论之后,决定给梁昼和注入微量的麻醉药品,以期让他能以一种稳定的状态接受后续的催眠治疗。
在这之后的监控画面进行了加速和剪辑处理,开始变得断断续续,与此同时,梁故山在对面很自然地给出了解释,就仿佛他不用看都知道视频已经播放到了哪里。
“这场拉锯战持续了足足一个月,期间经历了十二次催眠尝试,包括最直接的言语诱导、用强光照射他的眼睛、和数日下来不允许他睡觉等等……直到第十三次,才终于将他带入深度催眠的状态。”
“感谢前面的两次催眠尝试,让他已经接受并且进入过催眠,不然以他那一个月表现出来的令人讶异的反抗意志,可能会扭转整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