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宴行是下班后直接去律所找她的,身上还穿着笔挺的西装,像是刚刚参加完一场商务会谈。
等红灯的时候,他扯了扯脖颈处的领带,扯掉后随手扔到副驾驶座上,又将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扯掉,这样能让呼吸更顺畅。
车子最后停在临江的一个公园旁。
他已经开了一个多小时了,现在差不多九点半不到十点,附近是最普通的居民楼,公园里仍有不少的人。
手牵手散步的小情侣或者年轻夫妻,推着坐轮椅老伴的老人,坐在木椅上谈心聊天的闺蜜,还有一个收工准备回去的竞走团。
各式各样,什么样的人都有。
只是很少有一个人来的。
落单的人在这种充满烟火气息的地方,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纪宴行没有下车,只是将车窗落下,望着流动的江水,整排的路灯散发着微弱的光线,冷清、寂静。
他拿出根烟咬在唇间,点燃后却没抽,夹在指间任由它明灭。
烟雾缭绕,视线变得模糊。
脑海里回忆起她在办公室里说的话,她说,和他在一起,再去爱他,都会让她觉得很累。
从结婚开始到现在,他一直都把余念当成他的所有物,她是他的妻子,她就该是他的,哪怕离婚了,她也该是他的。
可她求他放过她时,眸底的乞求和痛苦,他就算想骗自己没看见都不行,因为太明显了。
烟灰掉落,灼烧着掌心,纪宴行淡淡地瞥了一眼。
他想起他那天晚上,脱口而出的“我爱你”,他其实并不确定,他对她的感情是不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