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城的雪,下着下着就成了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钟韵晚上下班时,雨还在下。
像是老天自娱自乐,佯装悲悯,落下造作的泪。
钟韵下班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一家旅馆。
踩着老旧的水泥楼梯上了二楼,脚下踩到个别碎裂的地砖,发出碎片摩擦的尖细声响。
很快,她来到一间房门口,抬手敲门。
敲了两声,等了一会儿,门里传来的女人并不友好的声音,“谁?”
“是我。”钟韵道。
两息后,房间门被打开一条缝,门里现出一只黑洞洞的眼睛,对上钟韵的目光,转瞬消失。
钟韵推开门,房间里没开灯,窗外照进来点点光辉,一个瘦小的人影一瘸一拐走向窗前,回身静静望着她。
钟韵进门,抬手摸索着门边墙壁,寻到开关按下,下一秒,小小的房间内亮起通明的光,窗前人的面容清晰入眼。
长发披散,额前几缕发丝垂下,凌乱地搭在苍白的脸上,左侧脸颊红肿,脸颊连着下颌处有着一片明显的青紫痕迹,痕迹与苍白的皮肤对比鲜明,似无法消退的胎记,却暗藏着胎记并不拥有的耻辱。
类似的痕迹,还出现在那一抹细长的脖颈上,领子无法遮盖的地方,指甲大小的紫痕,斑驳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