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音夕的瞳孔,极其细微地收缩了一下,定定地锁住了姜余的脸。
不再是空洞的映照,而是带着一种近乎穿透时光的专注审视,仿佛在努力辨认一幅褪色泛黄的旧照片。
接着,她的嘴唇,那双颜色浅淡、缺乏血色的唇,极其轻微地翕动了一下。一个无声的、近乎气音的字眼似乎就要成形。
“她……”
姜余眨巴两下眼眸,忽得察觉到几分不对劲,脸色霎的发白。
“裴肆,她……”
脑子里轰然火花,她太阳穴跳的厉害,感觉眼前发黑的在被什么往下坠。
怀里的女人突然声音哽咽,眼睛森然发红,毛骨悚然的诡异爬上脊背,冷,好冷,冷汗涔涔。
裴肆见状,还以为沉音夕被刺激到了,以一种保护者或者说阻挡者的姿态,身体微微前倾,隔断了沉音夕投向姜余的大部分视线。
其实只是一个小小的举动,动作幅度不大,但沉音夕的目光被他高大的身影挡住。
她似乎瑟缩了一下,长而密的眼睫飞快地垂落,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两小片不安的阴影,像受惊的蝶翼。
然而,那垂落的视线,却固执地停留在地板上那只停在姜余鞋尖的千纸鹤上。
沉默像不断上涨的冰冷潮水,淹没了整个房间。
只有裴肆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和他身体散发出的、带着侵略性的热意,紧贴着姜余。
几秒钟,也许是几分钟。
姜余没再说话…她觉得自己此刻说什么,裴肆都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