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八楼的租房,狭小的空间里散发着潮湿的气息,言灿森笨拙地搓洗着自已的衣物,望着那怎么也洗不干净的污渍,心头泛起一阵酸涩。做饭时,锅里的油溅起,烫得他手臂生疼,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担心房里的这些物品会发霉,言灿森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雨越下越大,铁皮屋顶发出的声音聒噪难听,言灿森的心拔凉拔凉,实在不行就拿出手机开始玩游戏,直到脑袋亢奋四肢麻痹,只好仰着发呆。
现在,言灿森好像无奈地接受了人生大部分的时间都是这样缓缓淌过的事实,没多大意义,这些日子配上雨打铁皮的底噪糅合成一团虚影,称之为他的二十来岁。
新一代总是让人寄予很高的期望。大家总觉得,新人的皮骨里一定流着反抗的血液。他们会推倒旧的秩序,带来焕然一新的见识和格局。大家更希望他们做历史的推手。
现实令人无奈。当言灿森经历家庭事故,住进群星旧村后,他的纯真和热情撞了一次又一次南墙,知道了世道的艰难。
隔天一大早雨停了,可这里还是个不停的嘀嗒水的地方,再加上拥挤的握手楼,楼下各种吃饭的地方,超市,家电维修等,如果城将城中村想象成是热带雨林,平时生活是在热带雨林的树干,这些店铺则是热带雨林的树根。
总之这里就是那种很拥挤,很潮湿,气味大的地方,但是又不缺吃喝的地方。
“有点讨厌下雨天了。”言灿森给苏南发着语音消息,语气有稍许撒娇的意味。
“怎么啦,小言?”苏南关切地问道。
“破破臭臭的小地方一到下雨天就开始渗水,整个房间都犯着潮,那种潮湿阴臭的感觉我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以前觉得雨雪雾很有氛围,是种意境,现在只把下雨天当成真麻烦。”言灿森也不想装坚强了,如实说出了自已此刻的心情。
“说了要你搬过来住,说了好几次,你又不听,固执死了。”苏南的语气有些强硬与激烈。
“等我这边处理好吧。”
“行。”
“那先说好,房租就按每月一千算计算,押一付一,多了我也付不起,但还是要付的,就是要占点你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