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碰击的声音是那么喜悦,随饮品沉入心底,让言灿森暂时忘却了他爸爸的事。
这一刻,他只是他自已,不是言轶杰的儿子。
言灿森回到家时,苏南还没休息,呆呆地窝在沙发上,整个人看上去有些疲惫。
“你吃东西了吗?”言灿森问。
“还没。”
“要不要煮个面给你吃?”
“不用了,没什么胃口。”
“怎么了,感冒了吗?”
“没呢,就是不太想吃。”
茶几上的手机忽然响起,不停震动着,像一个被击败倒地、濒临死亡的伤员,全凭最后一口气负隅顽抗,哀求着有人能施以援手,给予救助。
言灿森瞥见了来电显示栏的字“妈”,还有好几个未接来电显示,明白是苏妈今天是采取了电话轰炸策略,感觉这是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最近苏南与家里人的拉锯战让言灿森百感交集。
此刻,窝在沙发里的苏南无奈又憔悴,傻傻地盯着原地挣扎求教的手机。
这让言灿森想起了中国台湾中坚代的重要小说家郭强生在《断代》里写过的一段话,“夜晚降临,族人聚于穴居洞前,大家交换了踌躇的眼神。手中的火把与四面的黑暗洪荒相较,那点光幅何其微弱。没有数据参考,只能凭感受臆断。改变会不会更好,永远是未知的冒险。 有人留下,有人上路。流散迁徙,各自于不同的落脚处形成新的部落,跳起不同的舞,祭拜起各自的神。有人决定出柜,有人决定不出柜 ;有人不出柜却也平稳过完大半生,有人出柜后却伤痕累累。无法面对被指指点点宁愿娶妻生子的人不少。宁愿一次又一次爱得赴汤蹈火也无法忍受形只影单的人更多。所有的决定,到头来并非真正选择了哪一种幸福,而更像是,选择究竟宁愿受哪一种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