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澈面色霎时沉了下来。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
她不懂事,她手底下的小丫头也一个个没有教养,无礼极了。
却也没说什么,嬴澈径直饶过她,提着灯走进院子里。院中静悄悄的,积雪已被扫至道路两侧,两排石灯幽幽燃着烛火,繁茂树木后的房屋中透出黯淡的橘光,像是人已睡下。
这么早就睡,可见是没有良心,半点也不为昨夜的事歉疚。
嬴澈面色更沉,踏着马靴走进屋子里。房门并未落锁,然屋中也是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正厅里一盏烛灯要灭不灭地燃着,唯独卧房的方向还隐隐透来些橙红的光。
簇玉也不知去了何处,他走到卧房里,令漪正侧卧着躺在床帏里,背对着他。
桌上的灯还燃着,这会儿也才进戌时,想也没睡着。然他进来这么长时间,她必是听到了动静,此刻却理也不理。嬴澈微微皱眉,转向门边扬声喊:“簇玉!簇玉!”
床上,令漪本没有睡着,只是他不来,冬夜枯坐无趣才早早缩进了香闺里抱着汤婆子取暖。此时知是他来,正不知要如何给他台阶下,就听见他扬声喊簇玉,一时也惘然不解。
簇玉闻声很快跑了过来,她才端了女郎洗漱的水出去,额上微微沁着细密的汗珠。一面跑一面应道:“在呢在呢,殿下,您有什么吩咐?”
嬴澈撇脸向她,冷道:“你现在差事是做得越来越好了,孤来了,都不知道要通报一声吗?”
“你自己看看,你不通报,某些人可就蹬鼻子上脸。孤来了,也不起来迎接。”
令漪这才明了原来是冲着自己来的,轻轻哼一声,把被子往头上一罩,越发地朝里面拱了拱。
簇玉自是一脸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