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当年太过天真,天真地以为即使她家族覆灭、沦落风尘,自己也可以去求父亲,去求大殿下,让他们放过她,让他救她出来,与她能有一段未来。
可那日父亲却告诉他,她母亲就死在他的□□,她父亲的“叛逃”,也全是拜他所赐!
他们家已经上了大殿下的船了,隔着血海深仇,他不可能与她有什么结果。
“玩玩可以,动心不行。”
这便是父亲当时的原话。
彼时,他为她杀人的事甚至传到了大殿下耳中去。因他杀的人彼时已是大殿下麾下的得力干将,对方也有同僚手足,一定要他偿命。大殿下便出面调停,准备了酒席,要他们冰释前嫌。
他永远记得那日,觥筹交错间,那身着蟒袍的矜贵皇子,摸着他的脖颈对父亲笑道:“想不到,令郎竟还是个情种。”
他的手,冷得像一柄刀。
不能爬到顶层去,就永远逃不过这柄刀,逃不过有如鱼肉、任人宰割的命运。
所以他才要毁掉她。
注定得不到的东西,不如亲手毁掉。
亲手了结曾经的自己,了断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才能清醒,才能不做那些虚无缥缈、有如镜花水月的幻梦。
就是如此。
自己纠结痛苦了十几年,得到的竟然只是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华缨心头一时说不出的痛苦,五脏六腑都似绞在一处,疼得她几乎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