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是不喜临清的,闻此,对她的印象都好了不少。回眸瞧见妹妹笑眼盈盈全然一副等他夸奖的得意模样, 是少有的小女儿撒娇的情态,眼中慢慢漾开温软明朗的笑。
他慢慢抱住她, 暖热的手轻轻摩挲着她手背:
“那,溶溶这么聪明,连旁人对阿瓒的心思都能看明白,怎么从前就没看明白过为兄的?”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扯到她身上?
令漪脸上一红,原本娇波流转的眼中霎时多了几分羞赧。她伏进他颈下,轻轻地嘟哝:“王兄从前理都不理我,我怎么会知道。”
红绡软帐,软玉生香。嬴澈情不自禁地吻她:“我怎么不理你了。”
“你就是不理我啊。”令漪抬起脸来,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小时候,你老是冷着个脸,好像很讨厌我一样,我见了就害怕。”
嬴澈失笑:“我怎么又讨厌你了。”
“自你进府以来,好似,我也不曾亏待过你吧。依我看,是你自己心虚。”说着,他轻捏了捏她脸颊。
他到现在都还记得她冲到自己脚下的样子,跌散了的双丫髻,系着红头绳,小小的、倔强的、满是泪水的一张脸,抱着他求他救她和她爹爹,哭得极为伤心。
瞧上去弱不禁风的一只小不点,那抱着他腿的手却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开,除了这一点倔强,和如今的她真是半点也不像了。有时候,他想起来还会觉得恍如隔世。
“你那么凶,谁又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令漪小声地嘀咕着,却是把脸重新埋进他颈窝,不想让他看到此时的落寞。
心里一阵突如其来的难过。因她想到,如果他早点说,她原本是不必舍近求远,把宋郎牵扯进来的。
害他沦落凉州,离家三千里,有家难回,日后只怕也难被重用……她还是觉得,是她对不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