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阿尔巴利诺笑得有点太明显了,又或者是他的好心情在咕嘟咕嘟地冒泡。
无论如何,赫斯塔尔抓着他的肩膀拉开了一点距离,开口的时候不知道是因为尴尬、窘迫还是某种更为复杂的感情,显得着实有点凶巴巴的。
赫斯塔尔皱着眉头问:“你在笑什么?”
显然他以为自己足够平静。但是实际上阿尔巴利诺眼尖地注意到他的耳垂稍微有点发红,那种红色看上去特别柔软,让人很想用手去碰一碰。但是阿尔巴利诺有自知之明地克制住了这种想法,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做了,赫斯塔尔肯定会当场恼羞成怒。
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在做什么,这甚至可能是一件比亲吻、做爱、一块儿在夜黑风高的时候往树林里抛尸亲密的事情:
因为多年以前圣安东尼教堂的那些不眠的夜晚。因为赫斯塔尔三十年间不曾碰过钢琴。
因为世界上有那么多首钢琴曲、赫斯塔尔却偏偏要选择《爱之梦》。因为这是圣诞节的早上,而这首曲子就是阿尔巴利诺得到的礼物。
“我没有想笑,我只是在这个时候不太能控制住自己。”于是阿尔巴利诺这样告诉他,在赫斯塔尔愿意付出足够多之后(那就好像剖开自己的胸膛,给别人看他的心脏),他理应得到些好话。
但是紧接着,阿尔巴利诺还是忍不住问道:“你练习了多长时间?毕竟我在家的时候从来没听你弹过琴。”
“没多长时间,”赫斯塔尔回答,表情还是一如既往地显得冷淡又嫌弃,他顿了顿,然后补充道:“在你去给花店进货的时候。”
这不完全是真话,真正的答案是「三个月」。他没忘光五线谱,乐感也一向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