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
那个穿睡衣的小男孩比平时更早醒来, 看到自己母亲已经站在了玄关,跟在她身边的保姆怀里抱着妹妹。
他的母亲看上去要带妹妹出一趟远门, 进行一场长途旅行。
玄关口的阳光从背后笼罩女人,令她端庄的面容隐晦不清,只有小苍兰的香味在确认她是她。
她蹲下身,揽住他在怀里,亲吻他的面颊,说:“我走了,你好好长大。”
他不明:“去哪里?”
“去海上。”
“是去玩么?不能一起带上我吗?”他踌躇不安地看向保姆臂弯里安然熟睡的妹妹。妹妹是要去的吧。
司徒静目光环视了一遍这座浩大的别墅,这里面昂贵的明式陈列,以及“春分雪香”的墨宝匾额。
“不能,你属于这里。”
这太浪漫唯美,像弱者自怜的自画像。也许真正的现实是,每天总在听到父母吵架的他,记住了各种女人的名字,记住了黎康康和其他,记住了他对她的侮辱和她的歇斯底里。在这种鸡飞狗跳的日子里,他早就惶恐地直觉到了别离,开始坐立不安地等待。
在这份等待将被丢下的恐惧拉到最深时,离别终于来临。女人走,男人不挽留,乒乒乓乓,哇哇大哭的妹妹,被狠狠甩上的车门,震荡的气流。
她走前只是匆匆地瞥了眼没人顾上的小小的茫然的他。
她眼里有热泪吗?在听到他在车后追逐时,曾有过回头吗?